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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讀到瑞娜的《鳶尾》，可謂步步驚心，處處驚艷，只言片語之間人文精神、人性關(guān)懷與山水命脈層出不窮，漢語之美、之博大隱約穿行，帶給人的啟示與精神愉悅很難用恰當?shù)恼Z言表達清楚。既有整體感又各自獨立，或可看成一首長詩也無不可。每句都布滿靈性或靈感，而且充滿性情或性格，讀她的鳶尾簡直就是一種神奇的體驗。它們先天的語感逼迫你非得一口氣讀下去不可。獨特的心靈符號與詩意的充足顯示著詩人揮灑自如的氣度和深厚的知識儲備以及充沛的人生經(jīng)驗與生命體驗。
瑞娜之“鳶尾”正是21世紀新詩百年這個時間結(jié)點出現(xiàn)的一個有個性的“個體血脈”，她的個性寫作具有一定的啟蒙思想傾向，她有一個強大、復雜的傳統(tǒng)：從五四時期的宗白華、冰心的“小詩體”，到上世紀80年代趙樸初確立的漢俳，后來還有兩個詩人必須提及，那就是顧城與海子寫下的俳句。
寫作是一個人性格的一部分?！而S尾》是瑞娜的性格：溫潤、知性。她創(chuàng)造、傳承與強化了中國人歷史與傳統(tǒng)中溫潤與知性的性格，她拋棄了淺顯、哲理與格言式的傳統(tǒng)，而把“鳶尾”帶入到中國現(xiàn)代詩的新文體形式革命，只是瑞娜的方式是緊貼于個體的生命體驗，并且以新詩現(xiàn)代性語言、邏輯、空間來構(gòu)造“鳶尾”的力道。
我閱讀完這部《鳶尾》，要與只讀了這60首的朋友強調(diào)的是：這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俳句，不是小機靈，甚至不是意境，更不是格言、寓言之類。俳句那種思維方式在知性上的間離、邏輯性上下咬合，以及從唐人絕句傳承而來的意境，都不足以涵蓋瑞娜這部《鳶尾》，至于冰心、宗白華與泰戈爾更是另一條哲理小詩或小語的審美路徑。
瑞娜的寫作（包括她的長篇小說）是構(gòu)建一個人的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樣本，如果把她的寫作看作哲理小詩、禪詩，那是沒有看到她縱深的生命體驗與開放的現(xiàn)代詩的空間，只是她做了一個巨大的減法，減到了“極簡”，她寫過長篇敘事詩，不是沒有能力寫作大詩，不要以為她在寫作上偷懶才寫一行兩行，從她一直清瘦的形體，可以想見她為寫作熬得多么狠。
我認為瑞娜的“鳶尾”背后是一個現(xiàn)代文人的“自我啟蒙”，所以，她的寫作與斷句、哲理詩不在一個跑道。她的寫作是現(xiàn)代性的表達，只是外在形式上與過去的俳句、哲理小詩有相同的地方。但精神實質(zhì)變了，內(nèi)部空間更是全新的。一個現(xiàn)代文人的精神生命與當下現(xiàn)實、時代鏡像都在這小小的“鳶尾”中濃縮與呈現(xiàn)。她的這一次亮相，也充滿了被誤解，甚至被不以為然的詩人的?視與批評，她對于當前的詩歌群體來說，是一個陌生的闖入者，輕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成了當下詩人的常態(tài)，她游離于詩歌群體之外，自顧自獨立思考與寫作，她的興奮來自于寫出“普通人的人間滋味”。
瑞娜這部書，拿在手上，32開本，白紙黑字，一行兩行，已經(jīng)構(gòu)成了“一種有意味的形式”，讓我想起在上世紀80年代我與詩人成明進發(fā)起的“意味詩”。“鳶尾”是現(xiàn)代性的“意味詩”。
鳶身輕如燕，尾之短小，力道之均勻，滑行之自由，無疑是2016年春天里的一道風景。今晚我們以美好的心情來欣賞瑞娜的《鳶尾》，理解一個有強烈創(chuàng)造欲望、有原創(chuàng)發(fā)明才能、有獨特寫作經(jīng)驗、有生命縱深方向感的詩人、作家瑞娜的詩歌新文體。更多精彩關(guān)注瑞娜鳶尾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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