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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大的城,一條承載了記憶的河流,一艘擺渡了無數(shù)過客的渡船,一位淳樸的老船夫,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一條大黃狗,還有什么呢……哦,對了,還有一段青蔥殘美的愛情故事。
初到邊城,是在去年夏末,灰蒙的天空,飄灑著細(xì)雨,像柳絮,像發(fā)絲,更像故事中主人公紛飛的思緒。
我站在沱江邊,閉上眼傾聽這奔騰不息的水流,轉(zhuǎn)眼多年,一切是非都已成空,曾發(fā)生過的,又或者正在經(jīng)歷著的,都被緩慢流淌著的河水悄無聲息地記載著。它究竟見證過什么呢?又帶走了什么呢?一河離愁,剪不斷,理還亂。遙望對岸碩大的翠翠石雕,大黃狗依然靜靜的呆在她身邊,我試著將自己比作她,融入她,努力嘗試著去體會她的歡笑,她的惆悵,她的期待,她的執(zhí)著,她與爺爺?shù)南嘁罏槊?,她和大老、二老之間的愛恨糾葛。我想讀懂她,就像讀一本愛不釋手的書一樣,15歲的小女孩,初諳世事,面對突如其來的愛情不知所措,一次次含蓄埋沒,躲避推脫,最后只留下一場遙遙無期的等待。山崖上再也聽不到天保和儺送兄弟月夜的山歌,天保心懷失戀的劇痛而落入激流淹死,儺送在失去兄弟的同時也得不到愛的明確回應(yīng)而離家遠(yuǎn)去。在這令人心碎的時刻,爺爺在吃了掌水碼頭“一悶拳”的怨恨后,在那個暴雨雷鳴的夜晚,碧溪?的白塔終于倒塌,翠翠唯一的親人,辛勞一生的老船夫在睡夢中帶著憂慮和期待撒手西去。翠翠在楊馬兵等人的述說中,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痛哭了一個晚上,可是那如歌的歲月似白河流水滔滔而去。一去不返……對爺爺?shù)耐蝗晦o世,對青澀懵懂的愛情,對復(fù)雜的人情世故,她,了解多少,又做好面對一切的心理準(zhǔn)備了嗎,在某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沒有爺爺粗糙的手掌的安撫,她是否會害怕,孤身一人的她,又該如何繼續(xù)將前方的路走下去。我想知道的還有很多很多……可惜沒有誰能給我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河水記載著歷史,卻不能訴說歷史,對岸傲然挺立的翠翠,也只是朝我頷首微笑。
我想走過你來時的路,感受你的歡喜孤獨。走過被雨水打濕了的的青石小路,仿佛天保與儺送兄弟就在我眼前,看著悠然流去的河水,也許水邊的哪塊石頭,是你當(dāng)年曾歇過腳的吧,那樹,那石,那仍站立在風(fēng)雨里的吊腳樓。終于,我踏上一艘渡船,卻不見了胡須搖曳的老船夫,也沒有了你清脆悅耳的歌聲,我坐在渡船里,在人群中尋找著你,感受著你。嘿,看那個扎麻花辮的小姑娘,上揚(yáng)的嘴角,俏皮的笑容,多像我心中的你啊。撐船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可我的眼前卻只有你的身影,你搖著擼,唱著船歌,等待著,期盼著。
邊城,一座沉默的城,一座質(zhì)樸的城,一座宿命的城,從開始到結(jié)束,它始終一言不發(fā),但卻又似乎在默默的隱忍著什么。而你,一個像精靈一樣純潔美好的女孩子,你就是這座城的化身,從戀上了那個在夢中可以用歌聲將你帶到很遠(yuǎn)地方的人兒開始,你便選擇了沉默,雖然內(nèi)心起伏不定,表面卻始終如一。也許,是你真的不懂該如何去表達(dá)自己,也許,是你也難以抉擇。對么?
“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墒悄莻€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里為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也許永遠(yuǎn)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永遠(yuǎn)有多遠(yuǎn)?明天又有多遠(yuǎ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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